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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《蘇菲的世界》看存在意義

黃美月 臨床心理師 20210408

「你是誰？」是《蘇菲的世界》書中神秘哲學家問蘇菲的第一個問題，自此，蘇菲開始不斷自問「我是誰？」，同時也漸漸了解到人不會永遠活著。「世界從何而來？」是蘇菲收到的第二個問題，蘇菲只知道世界是太空中的一個小星球，但太空又從何而來呢？如果你也和我一樣，被這些惱人無解的問題糾纏，又擔心自己無法理解深奧的哲理，《蘇菲的世界》也許適合你。

《蘇菲的世界》作者喬斯坦．賈德(Jostein Gaarder)，1911年以挪威語初版，是一本扣人心弦的小說，也是一本深具意涵的哲學教科書，14歲的蘇菲和神祕人物亞伯特的對話語錄構成奇異的故事情節，同時也生動地帶入數千年來西方哲學的主要思想與演進。看著書中不同時代背景下的哲學家，對於同一個問題有不同的思路與回應，我經常在心裡讚嘆「喔！原來可以這樣想！」，我也十分珍惜很想穿越時空對書中人物大喊「對！我也是這樣想！」的時刻，畢竟，在實際生活中，要找人跟我一起討論這類問題，並不容易，要能有共鳴，更是難上加難。

書中有許多令我很有感觸的篇幅，我無法在此一一描述，簡而言之，依循著關於我、人、生命、世界、生活…等議題的探問，你可以聽聽古代哲學家們怎麼說，你也可想想自己對這些提問的答案，也許看完書並無法得到最終的解答，因為這些問題沒有標準答案，但至少你會發現，你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這條充滿未知與無解的人生旅途中獨行，其實，有很多人與你跨越時空相伴。

書中文字「人生辛勞全空無，死之驟至乃結局」讓我睜大眼睛全神貫注，這正是我腦中經常出現的思緒，無法擺脫的困惑，我期待從書中能找到答案。亞伯特告訴蘇菲，這是歌德作品《浮士德》裡魔鬼說的話，浮士德臨死前回顧他的一生，用一種勝利的語氣說道：

  「對於此刻，且讓我說，美妙光陰，暫且停留！

我生在世，必有紀錄，縱歷千年，亦必存留。

預感已至，我心歡喜，快樂無比，生命高峰。」

浮士德一死，魔鬼就說：

  「過去的日子，蠢話一句！往者已矣，全屬虛無，消失在虛無裡！

人生辛勞全空無，死之驟至乃結局！『過去了！』這個謎題怎麼解？

彷彿一切都未曾開始，若要回頭重來一天，我還寧願永遠的虛無。」

蘇菲認為魔鬼太悲觀，比較喜歡浮士德的想法，而亞伯特則是以達爾文的理論說明「每個細微的生物都有它存在的價值」，他們倆都能輕易地在這兩種想法中做出選擇，而我，將此段落重看了好幾次，每次感受不同，踏實與浮躁交替，在某一瞬間被說服，下一刻又空了。你呢？這件事你怎麼想？

如此來回擺盪的心境，似乎也呼應了書末談到的「我們這個時代-人注定受自由之苦」，人們總在眾多限制之下努力追尋自由，但在毫無限制的自由之中，又是如此不安難耐，沙特說：「我們乃是自由的個體…我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全責」，但這談何容易啊！承認自己的軟弱與無能，不也是一種真實地活著嗎？

此刻的你，在想些什麼呢？